在都會水泥森林中，每逢看到綠地，總會讓人感到舒心愉快，座落於高樓大廈群之間的「玫瑰古蹟」──昔日的蔡瑞月舞蹈研究社，便擁有一片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的草坪。如茵的草坪上有一棵大樹挺立，並放有形似鳳凰的紅色金屬裝置藝術，步道盡頭則是一幢興建於1920年的日式建築，原作為日本文官宿舍，現已是台北市市定古蹟。 ■古意空間 走進日式建築，有若隔絕塵世喧囂。這裡設有咖啡廳，戶外擺設數張桌椅，供人坐下來享受都市中難得的寧靜，迎著徐風漫談天南地北。室內的座位，則可在古意清幽的木造空間中一品咖啡的濃郁。緊鄰咖啡廳的是本為舞蹈教室的展演空間，開闊的空間，曾為台灣舞蹈提供養成的土壤。而今玫瑰古蹟的空間仍是可親近的，除了品嚐咖啡，戶外的草皮亦可作為展場或婚禮的場地，讓新人在這裡互許終生。 由於玫瑰古蹟所在的區域，離台北的交通樞紐並不遠，雖然不是近在咫尺，卻也不過是十來分鐘的路程，所以這一帶常是我安排親友聚會交誼的首選。會後還可以漫步向車站，互許來日再見。只是，屹立於都會黃金地段的古屋，其存在並非理所當然。1994年，因捷運施工而面臨拆除危機，各方奔走請命，以一系列藝文展演的方式，好不容易才為這片空間爭取生機。其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，莫過於3位舞者冒雨被吊車吊上15層樓高，在空中24小時不飲不食靜坐。 ■祝融焚毀 然而，1999年，當眾人的付出有了成果，此處被指定為古蹟後而得以保留，兩天後的凌晨，卻遭到不明人士縱火，烈火吞噬了木造的日式老屋，也帶走了無數珍貴史料，也因此名列台灣老建築「習慣成自燃」的清單。 蔡瑞月在火災前一天從澳洲返台，只能站在一片焦土前說道：「我好像失去了一個女兒。」她的哀傷其來有自，因為那是她投注半生心血之處，也是她讓現代舞在台灣發展生根的場域，受惠的舞者不計其數。 蔡瑞月出生於台南，自小喜愛舞蹈，1937年隻身前往日本，師承石井漠，學習現代舞、芭蕾、律動等。1945年，太平洋戰爭結束，已經在日本舞蹈界嶄露頭角的蔡瑞月，因思鄉而返台。1953年，蔡瑞月在向台北市政府租用的住所成立「蔡瑞月舞蹈研究社」，教授現代舞蹈。盛極時，學生達三、四百人。另一方面，蔡瑞月的作品和演出大受好評，國內外的表演與交流頻繁，包括日本、韓國、泰國、越南、美國與澳洲等。蔡瑞月舞蹈研究社在台灣藝文界的角色，可謂舉足輕重。 ■白色恐怖 但即使備受肯定、桃李天下，蔡瑞月的舞蹈事業經營仍不順遂。授課期間，家長的身分證會被盤查，而蔡瑞月本人也必須定期至駐地警局報到，呈交報告書，其中困擾、憂心，實不足為外人道也。種種窘迫的原因，需追溯至蔡瑞月的婚姻。她的夫婿雷石榆生於廣東，從事寫作，1946年來台之後，結識蔡瑞月，兩人先戀成婚，詩舞相映。唯二二八事件爆發後，雷石榆被捕，並在1949年被驅逐離開台灣。沒想到新婚未久的夫妻從此一別，再聚首已是40年後。兩人對視，俱已白髮蒼蒼，人事全非，老詩人回首來時，不禁感嘆：「蓬萊恩愛兩春秋，先後無辜作楚囚。」 蔡瑞月受雷石榆牽連，也被認為思想有問題，因而身陷囹圄，先後於內湖、綠島等處服監。即使後來出獄，在白色恐怖時期，蔡瑞月政治犯的身分仍令她心頭總是惶惶不安。這些歷程，雖然為蔡瑞月帶來不小的打擊，但並未摧毀她對舞蹈的熱愛。反而成為她創作的題材，以藝術才華演繹她一生的年華。 ■生命盼望 早年從日本學成歸國途中，蔡瑞月創作《印度之歌》與《咱愛咱臺灣》，並於太平境馬雅各紀念教會發表，前者被視為台灣第一支現代舞。婚後，她創作《讚歌》，並以丈夫詩作《假如我是一隻海燕》編寫現代舞，夫妻各有所擅，相得益彰。即使身懷六甲，她仍與舞蹈家林明德合演《幻夢》《印度的麗園》《飛鳥》與《水社的夢歌》等。 在綠島服刑時，對兒子雷大鵬的思念化作《母親的呼喚》。作品《牢獄與玫瑰》，則讓人想起她經歷的那段苦難，以及在艱難中仍如玫瑰綻放的生命力，古蹟也因此得名。從古蹟到締造歷史的人，再從人到創作的作品，充分展現了現代舞蹈的多元。 蔡瑞月的作品，出於她的才學、經歷，呈現舞者生命中豐富的愛憎、悲歡。幸而她身為蒙恩的基督徒，在基督裡的生命應已找到超越苦難的盼望。在這世界或有暗夜哀哭，披麻神傷，在永生卻是歡舞，以喜樂為衣（詩篇30篇11節）。這不是苦中作樂，不是自我安慰，乃是聖經所應許在基督裡的盼望。 參考資料： https://www.dance.org.tw/
https://zh.wikipedia.org/zh/蔡瑞月
https://zh.wikipedia.org/zh/雷石榆
https://pedia.cloud.edu.tw/Entry/Detail/?title=蔡瑞月
https://www.wikiwand.com/zh-sg/蔡瑞月
http://library.taiwanschoolnet.org/cyberfair2001/C0111800065/link4tairuaue.htm
https://pnn.pts.org.tw/project/inpage/1615/75/168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GkQYn87pv1w
https://futurecity.cw.com.tw/article/579
https://www.thenewslens.com/article/117404?fbclid=IwAR3JuK7ZZyEO89MCwIaPldGfcEoj9U4tfGssRDGTu84HXNNb6dcOW2GBTr 文章與圖片出處：<台灣教會公報>第3532期 圖片來源：作者 | 