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題
 
鄉土關懷
姐妹開步走
原知原味
教會人物誌
青年青不輕
鮮知啟示
信仰與生活
教會歷史
 
   
首頁 > 專欄文章 > 青年青不輕
點閱次數:1504
字級調整:
上一則 | 下一則
從電影看見什麼福音?(下)
《送信到哥本哈根》I am David
作者 / 劉曼肅

◆力道更強的象徵與隱喻

同樣來自虔誠基督徒的作品,美國導演保爾·費格(Paul Feig)自幼在基督教的環境中長大,身兼演員、編劇和導演。《送信到哥本哈根》(I am David)是他執導的第一部電影作品,改編自丹麥小說家安娜‧洪(Anne Holm)的小說《北方自由》(North to Freedom,中譯本《我是大衛》),整部片子信仰的訊息非常豐富。雖然小說的心理描寫比較多,但是電影劇本精簡了情節,加強了象徵和隱喻的運用,力道更強。

大衛在勞改營中長大,有一天他接到一個指令,要他當晚逃出去,帶一封信到哥本哈根,一路上不可以打開信,也絕不要相信任何人。指示者給了方向,離開希臘邊境之後,搭上往義大利的船,然後一路向北。

大衛在夜裡機警地爬出鐵網,離開了勞改營,找到了幫助者暗中藏好的小背包,裡面有一封信、指南針、小刀、麵包和一塊肥皂。

離開勞改營不久,大衛就來到一個廣大的自由世界,但他必須隱藏自己。他是無家可歸的孩子,必須不被警察盤問,以避免遭遣返的命運。他渾然不知外面世界的一切,他僅有的,就是勞改營中學到的數種語言,以及影響他最大、如父如兄的約翰教導他的觀念。

◆肥皂,洗不掉的罪咎感

電影的鏡頭數度特寫肥皂。大衛在路途中很注重乾淨,他喜歡洗澡。這與大衛的自愛自重有關,他強烈期待自己脫去集中營的陰影與陳腐臭味,他感覺自己不夠乾淨,他在建立自我形象。

他非常喜歡肥皂,但勞改營的犯人是沒有機會使用肥皂的。有一次營中軍官失竊了一塊肥皂,勞改營裡立刻草木皆兵,所有的獄友都在列隊搜身,當約翰發現大衛手藏背後緊緊握著一塊小肥皂,一把將肥皂搶過來握在自己手上。此時大衛看見最悲痛的一幕,勞改營的警衛當場開槍射殺了約翰。

所以,大衛期待用肥皂將自己洗乾淨,更深的含意就是想要除去深層的罪咎感。這也就是為何當大衛在義大利南部,從火災現場救出小女孩瑪麗亞,因而受到這個家庭的熱誠接待,他第一次享受到真正的家庭生活時,在浴缸裡那麼享受,而且那麼喜歡肥皂的原因。但是就在享受沐浴的一刻,浮上大衛心頭的,是無法確定約翰究竟是獄警害死的,還是他自己害的?當這個家庭的男孩誤會他爬牆是為了偷東西時,他的反應是極強烈的,他內心深處在呼喊:「絕不,我絕不再偷竊,我不是小偷。」

儘管大衛被暗中幫助,奇蹟似地逃出勞改營,來到了自由世界,但他的內心卻是十分不自由的。大衛在無助時,向那位約翰介紹給他的「青草地和安歇水邊的神」禱告,但大衛感到自己不配常常麻煩上帝。大衛心目中的神雖然願意伸手幫助他,卻不是無條件的,大衛認為自己必須付上相對的代價。

像大衛這樣一個無家可歸、一無所有的孩子,在最終知道自己不能在瑪麗亞那個幸福的家庭裡共同生活,他必須默默重新踏上孤單的旅程時,他心中的念頭是:自己不配得到任何的恩寵和美好的事物。這也就是當他再度洗浴時,想起約翰,憤而丟棄肥皂的原因。此時,這麼深的罪咎感,是肥皂也洗不掉的了。

◆信心,一封不能打開的信

大衛的旅程開始於一個命令,那個聲音告訴他說,在路上不要相信任何人,並且,不能打開這封信。這是一個信心的考驗,這個考驗同時也攸關他自己的人身安全。

但是,自由世界的生存法則和勞改營不同,「不要相信任何人」是勞改營的原則,使大衛能夠獨立判斷,機警應變,維護自己的安全,但同時也隔開了他的人際關係。約翰死後,大衛非常孤單。「不要相信任何人」的鐵律,成了逃亡與流浪的大衛,重新建構他「要相信什麼」的起始點。

輕信與不信都會造成傷害,應該相信什麼?相信誰?在電影中,我們看見有些人完全不值得信任,因為他們不相信大衛,有些人信任警察多於大衛,有些人可以短暫信任,所幸遇到一個真正值得全心信任的女畫家蘇菲。蘇菲體會到大衛是個被「打碎的靈魂」(《我是大衛》,191頁),和別人不同,蘇菲不打聽大衛的過去和身分,她完全地接納他,於是她也成為大衛唯一一個吐露身世的對象。無法相信任何人的人,所相信的世界是醜陋的,因而心中充滿恐懼。假設若沒有人與人之間的信任,即使大衛找到母親,也無法過著幸福的生活。

◆救贖,踏上重生之路

逃亡之初,大衛懷疑安排他逃出勞改營的人是出於善意嗎?他有一種深層的不確定感,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活下去,他是抱著「必定死」的念頭在逃亡,所以非常冷靜。直到看見南歐陽光下的美景,使他產生了活下去的希冀。

但那深沉的罪咎感使大衛寧願一無所有,他的自尊心太重,這樣的人如何承接恩典?如何走出心的牢籠?電影結束前,最重要的一幕是,大衛走進了教堂,教堂中的音樂正是莫札特的〈聖體頌〉(K.618),在音樂聲中,大衛與接著走進來的警察並排而站,警察的手靠近他的配槍,大衛恐懼卻不能逃,然後他深吸一口氣,對警察微笑問好。〈聖體頌〉歌詠著耶穌的十架受死、肋旁槍傷、對我們的垂憐,在歌聲中,大衛的恐懼化為甘甜。

迴盪於教堂的音樂,將電影的醫治、救贖、饒恕與重生的豐富意涵,融於一幕,情感飽滿,內涵與感染力都深刻入裡。在〈聖體頌〉歌聲中,畫面將之前的布線收納歸總,重新回溯,我們也才終於拼湊出故事全貌,關於為何大衛能夠獲救,以及為何要逃到丹麥才能說出身分,誰在營中默默看顧大衛,更重要的是,約翰心甘情願地無罪替死,效法了基督,給了大衛最深的關於愛的教導。不知是不是因為飾演約翰的演員吉姆•卡維佐(Jim Caviezel)在片中如基督般無罪犧牲的形象深入人心,接下來他被梅爾•吉勃遜(Mel Gibson)相中,在電影《耶穌受難記》(The Passion)中扮演耶穌基督。不過這是後話了。

愛是那樣宏大,包容了所有的敵意和暴力,醫治了所有的傷痛。這才是大衛重生最重要的起點,他終於走到一個與自己和解的旅程終點,不必再心靈流浪了。

◆電影中的福音

那封不能打開的信,其實就是身分證明,大衛必須隱埋身分才能逃亡,但他必須知道自己是誰,才有繼續活下去的動機。大衛在路途中練習了如何笑、如何哭,看見了人的善良,對比了他勞改營中的暴力經驗。所以這是一段信心的旅程,也是一個重生的過程,有血有淚,有懷疑,有見證,最終走向饒恕與和解,信心與信任。

在《送信到哥本哈根》電影中,大衛的信念一直處在辯證過程,信心也一直搖擺不定,禱告也是神學不正確的,但恩典、愛和饒恕卻是無所不在的。這和《戰爭房間》不同,後者非常堅定也非常確定,宣揚一種絕對信念和努力方向,恩典展現在事件朝人所期望的結果發展,衝突卻發生在抽象的思維裡(空中的魔鬼)。

我要選擇哪一種電影來介紹福音呢?恰好是真正的人性而不是聖化過的人性,生命中的軟弱與猶豫不決更能表達福音的價值;理念的宣揚要用藝術的手法才不會變成教條;心靈的融化才有悔罪,福音電影就必須要能讓人感動而融化;總之,電影用什麼手法來說明那難以言喻的恩典,會是我的考量。

《送信到哥本哈根》(I am David),2003年,美國

導演:保羅•費格(Paul Feig)

演員:班•提柏(Ben Tibber)、吉姆•卡維佐(James Caviezel)、瓊安•普洛萊特(Joan Plowright)

文章來源:<台灣教會公報>第3354期

圖片來源:維基百科https://zh.wikipedia.org/


資料提供單位:台灣教會公報社
上一則 | 下一則

 

Copyright © 2000 - www.pct.org.tw All Rights Reserved.
powered by ICPCT. 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總會資訊中心 建置維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