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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中有道:在那山上的變化
作者 / 冬鴉

關於耶穌基督的樣貌,聖經中沒有留下太多記載,最為人所知的大概是以賽亞所形容的「無佳形美容」(以賽亞書53章2節)為我們留下了想像空間,不過「聖經之外」藝術史上倒是有不少以耶穌為主題的作品。

這些為數可觀、風格不同的作品中,有的純做肖像創作,有的則從典故發想;有的莊嚴肅穆,有的平實近人;在在呈現出藝術家的構想。以知名度而言,有名聞遐邇者,也有藉藉無名的,但知名度與藝術價值、哲學內涵卻不盡然對等。

■圈外的人

藝術的歷史中,不乏在世不見經傳、百年之後卻大鳴大放的藝術家,於此我們需要的,不是對聲名的趨之若鶩,而是對藝術內涵的剖析與欣賞。16世紀的義大利畫家羅倫佐.勒托(Lorenzo Lotto,1480~1557 年)現收藏在位於雷卡納蒂的民間博物館(Civic Museum Villa Colloredo Mels)、1510至1520年間創作的《基督變容》(The Transfiguration of Christ),便是一幅知名度不高,卻有不少探討空間的畫作。

勒托創作的作品以祭壇畫、宗教題材畫作和人物肖像為主,活動於義大利北部,在世時並未受到歡迎與尊敬,傳統上被歸類在威尼斯畫派(Venetian School)之中。然而生在文藝復興時代、風格卻大異其趣的勒托,也被孤立在威尼斯的藝術圈之外,致使他去世之後便遭到忽視,並且隨著時間流逝,淡出人們的記憶。我們今日還記得他,是因為他散見在小教堂或是小規模博物館中的作品。

即使如此,勒托根據馬太、馬可與路加都有記錄的事件作為畫作主題的《基督變容》,還是具有相當耐人尋味之處。

■雲泥之別

根據聖經記載,當時耶穌帶著彼得、約翰和雅各上山禱告,並在衣服放光、面貌變化後,與顯現的摩西、以利亞談論即將要在耶路撒冷、各各他發生的事。

這一段記載在宗教藝術中頗受重視,如喬瓦尼.貝利尼(Giovanni Bellini,1430~1516年)、拉斐爾.聖齊奧(Raphael Sanzio,1483~1520年)等不少藝術家都曾以此段記載為題材創作,尤其在正教會中,更被列為十二個重要節日之一,也常是聖像畫的創作主題。

然而,勒托的《基督變容》不若喬瓦尼的作品中摩西等人與耶穌一同並列的泰然自在,也有別於拉斐爾創作所呈現耶穌如眾星拱月的熱鬧歡騰,勒托勾勒的是天使在雲彩中隱然若現而不喧賓奪主,摩西與以利亞屈膝仰望變化形象的耶穌,而三個門徒雖不能免俗地擁有光環,卻在榮光之中狼狽慌亂,不能直視。

勒托藉由石板、鑰匙等符號標示門徒身分,並直接寫下他們的名字。畫作切割為上下兩大區塊,上方的明亮與秩序,與下方的濁色與混亂形成鮮明對比,生動表現出耶穌的從容、律法與先知的結合、門徒的震撼失態。

值得一提的是,摩西的石板被擱置在地,我們必須格外謹慎理解這個表現,免得誤以為這是將耶穌與律法區隔,好像耶穌超乎一切之上,甚至包括了上帝所說的話。

對於這個問題,我們還是要回到聖經尋找答案。正確的解讀是,固然我們不是以行律法得稱為義,但律法所闡明的聖潔、公義,仍是我們認識上帝的根基,而我們所信的,更是聖經啟示的基督耶穌,兩者是密不可分的。我們想起耶穌提及自己與律法的關係:「莫想我來要廢掉律法和先知。我來不是要廢掉,乃是要成全。」(馬太福音5章17節)思想成全律法的論述,便不至於對如此藝術表現的解讀產生偏頗。

勒托藉此表現摩西看到律法的成全,因而定睛仰望,這正是這幅作品所呈現的,無論新約的使徒,抑或舊約的律法與先知,都聚焦在聖經所見證的耶穌身上。

■唯獨那人

事實上,這幅作品將所有焦點聚集在耶穌身上、餘人盡皆俯首的表現, 正與緊接著在歐洲如火如荼展開的宗教改革(Protestant Reformation)遙相呼應。

我們沒有太多的史料證實勒托與宗教改革的關聯,但時間點是接近的。1517年10月31日馬丁.路德(Martin Luther,1483~1546年)將「九十五條論綱」(The Ninet y- Five Theses)貼在威登堡教堂大門上,掀起始自約翰.威克里夫(John Wycliffe)翻譯聖經後開始醞釀的改革。不論有無淵源,也不知道勒托是否有意表達,但這幅《基督變容》確實表現出改革的五個精神之一:「唯獨基督」(Sola Christo)。

勒托的這幅作品以及其他同主題的畫作,都表現出人子在世極為特殊、神聖的一幕,但這幅畫作中特別強調的是:無論是曾經獲得法版的摩西、被稱為以色列戰車馬兵的以利亞、蒙賜鑰匙的彼得、第一個為基督殉道的雅各,亦或之後獲得啟示的約翰,他們都不能與基督相提並論。

門徒當時不明白箇中意義,爾後彼得在受聖靈充滿時明言:「除他以外,別無拯救;因為在天下人間, 沒有賜下別的名,我們可以靠著得救。」(使徒行傳4章12節)保羅更指出當中實際不過的真理:「保羅為你們釘了十字架嗎?你們是奉保羅的名受了洗嗎?」(哥林多前書1章12節)

飽受衝擊、不知如何是好的彼得拿了個主意,想替耶穌、摩西與以利亞搭三座棚,先不論這個想要在山上定居的想法有違耶穌前往各各他、成就更美之約的目標,單就提議背後隱含將耶穌與摩西、以利亞同列的思想, 便引來天上有聲音直接表明了:「這是我的愛子,我所喜悅的。你們要聽祂!」(馬太福音17章5節)也結束了門徒這段不尋常的宗教體驗,將他們的視線聚焦在上帝的獨生子身上。

■皆為祭司

我們還可以從此幅畫作注意到,唯獨基督與「信徒皆祭司」(universal priesthood)的關聯。這個思想是基於「唯獨恩典」(Sola Gratia),強調了信徒所蒙的恩典,以及這恩典所賦予的責任與權利之一,即是每個重生得救的基督徒,都可以如祭司直接、坦然無懼地藉著耶穌的血進入至聖所(希伯來書10章19、20節)。不需教廷宣稱無誤的解釋,不需信徒對馬利亞的禱告,不需罪人對神父的告解,人與基督之間沒有其他的中保階級,因為就如「唯獨基督」所闡明的,在神與人之間,只有一位中保(提摩太前書2章5節)。

我們回顧歷史,知道梵諦岡當年的駭異與震怒,其嚴重程度甚至引發了戰爭,固然導致戰爭的是非有待商榷,我們也不否認與我們一樣性情的宗教改革家,有著與今日觀點分歧的爭議作為。但宗教改革家們本著聖經的啟示,強調只有聖經是基督信仰的權威,只有上帝羔羊基督耶穌是我們屈膝俯伏的對象,只有信心是得稱為義的根據,只有恩典是罪人重生得救的憑依,只有榮耀上帝是見證的意義,這些,仍是我們今天的立場。

相較於同主題的作品,可觀察到勒托的創作中對各種元素、細節的拿捏,數百年後的我們不曉得那是經過多少考察聖經後的結果,但足以讓我們體會到他落筆的謹慎,也讓我們省思藝術價值之外的神學內涵、宗教改革的精髓。如今我們可以說,勒托的作品不是仰望的對象,而是作為一個提醒,傳遞著聚焦耶穌、唯獨基督的信息,在那山上的變化,我們舉目不見一人,只見耶穌在那裡。

文章與圖片來源:<台灣教會公報>第3269期


資料提供單位:台灣教會公報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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